黎秋月晕晕乎乎,听到烟花两个字,“想啊。
我们要一起去吗?”
“我去接你,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好不好。”
黎家老院是正儿八经的王府别院,是南盛当仁不让的文化明珠。
平日里,看着前院的人来人往,孤独好像也不那么明显。
只有在除夕这种日子,才更能体会到这偌大的宅子里真真正正的“对影成三人”的寂寞。
在听到褚重檐说“我们一起去看烟花”的时候,心底不可避免地涌起一丝丝异样。
她发现自己留恋那种被惦记的感觉,首接答应下来。
“嗯。
不过我能带条狗吗?
它也挺想去的。”
她看着够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,有些不忍心把它锁在家里,小心询问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黎秋月告诉他地址,撸了把略有些兴奋的够了,回屋拿了件外套,坐在大院儿门口的门槛上等他来接。
申叔正好巡院路过,看她坐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,就多问了一句:“秋月,这是要带着够了出门吗?”
黎秋月从小出门都会报备行程,点了点头:“申叔,我带着够了和朋友出去玩儿一会儿,十点多的时候会回来的。”
黎秋月除夕夜这天要出门,这些年来可从来没有过。
不过申叔没有多问,笑着说:“好。
年轻人啊,就该多和朋友出去玩儿才好。
不过今天外面到处都是人,出去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知道了,申叔。
外面冷,您巡完院子之后也赶紧回去吧。”
申叔走后,她又开始闭上眼睛,靠着门框等褚重檐。
酒的后劲儿有些大,不过十来分钟头就开始晕头转向。
等人期间,不知什么地方开始放起烟花来,却看不到一丁点儿烟花的余光。
正在闭目养神的黎秋月睁开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天空有些晃神。
够了忽然闻到了不远处的陌生气味,警铃大作,首接开叫。
黎秋月还没醉到会忘事的地步,知道是褚重檐,对抗着晕晕乎乎的理智扶着门框站了起来。
等褚重檐走近,黎秋月发现他换了一身与白天不太一样的行头。
咖啡色的大风衣外套,里面配着米白色半高领打底衫。
半高领上方凸出的喉结,有形的下颌线,脸上微笑时那双瑞凤眼眼窝下会浮现出浅浅的卧蚕,整个人的气质沉稳儒雅,半点都不见白天救人时的冷峻感。
看到他的那一刻,黎秋月觉得他与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。
他不仅是帅,而且在那副皮囊下还有一颗且狂且儒雅的赤子之心。
黎秋月对褚重檐好像有一种没有来由的绝对信任,她没有对抗醉意,由着自己抱住了褚重檐的腰身,话音缱绻:“褚重檐,谢谢你邀请我看烟花。”
她身上淡淡的甜酒味儿充盈在褚重檐的鼻尖,并不难闻。
这个拥抱远在褚重檐意料之外。
他知道黎秋月心中的酸楚,没有过于亲昵的抬手去回抱,而是朋友似的抚摸了两下黎秋月的后背,像宽慰自己的妹妹一样局促:“秋月是大孩子了,不哭了。”
黎秋月没想到,敢出言回怼不孝儿子的那个看起来将近190的大男人,劝起人来都是这些幼稚的词汇。
她松开抱着褚重檐的手臂,拭去眼眶中的余泪,破涕为笑:“谁是孩子了!”
褚重檐比黎秋月大三岁,又高出一头去。
在他眼里黎秋月可不就是个孩子嘛!
他只微笑着静静的等黎秋月从不好的心情中走出来,才说:“人民广场晚上会有烟花秀,很好看,我们一起去看吧。”
够了看着这两人有些无奈,终于听到正题一下来了精神。
“汪”的一声,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些淡淡的伤感。
它慢悠悠的走到黎秋月的身边,抬头看向褚重檐眼神里充满审视。
褚重檐第一次被一只德牧盯着打量,心里有些别扭。
以示友好,他蹲下伸出手在它的鼻尖凑了凑,又摸了摸它的头,把小家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才问:“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?”
“够了。”
“嗯?”
褚重檐没反应过来。
“哦,它的名字叫够了,西岁了。”
“你起名字的脑洞还真是不一般的大。”
褚重檐轻笑。
“不是我起的,是它的训导员取得。
别看它瘦瘦的,身上可有两个二等功和一个一等功呢!
只是受了些伤,被迫退役了。”
“还是个小功臣呀!”
褚重檐确实意外,但在够了听来是崇拜。
它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,主动凑上去表示它的喜欢。
不远处申叔的儿子前来找正在巡院子的父亲,却正好看到了门口的两人亲密的互动。
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,忍不住躲在暗处又多看了会儿:“秋月这是…谈恋爱了?”
…足足一个小时的烟花秀,黎秋月和褚重檐到的时候正好赶上第二场。
人民广场上的烟花是政府专门请了本地的国家级非遗师傅制作的。
它们在空中盛开、绽放,纷繁绚丽的造型将整个人民广场的新年气氛推向了顶点。
因为牵着够了,他们没有挤进人群,就在广场的最外围抬头欣赏。
烟花炸开的瞬间,黎秋月柔和的拍了拍身边的褚重檐,示意他俯下身来,在他耳边轻轻低语:“褚重檐,新的一年万事胜意。”
她的气息真真实实的附在褚重檐的耳朵上,他的耳朵慢慢攀上了红晕。
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想和黎秋月告白。
却只能生生的忍下这个疯狂的念头,转头看着黎秋月,两人的唇好像轻轻的擦过,又好像没有。
在纷扰的环境中,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“砰砰”的心跳声。
那点儿微薄的醉意早就被冬日里的风吹散了,黎秋月现在无比清醒。
与褚重檐嘴唇擦过时转瞬即逝的温热触感,深深烙在她的心上,勾起了心底深处的瘾,忍不住挑逗:“褚重檐你的耳朵红了。”
他幽深的眼眸透向黎秋月的心底,清了清嗓子,好像是故意:“你的也红了。”
之前黎秋月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人吸引,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红的发烫,心也在剧烈的跳动着,眼神慌乱的躲避往他处。
她不争气的腹诽:撩人这种事,真是生平第一次,但怎么好像反被撩了呢?
褚重檐伸手去握住黎秋月的手,一点点往上。
这才发现黎秋月是真的瘦,他一只手几乎可以将她的大臂握的大差不差,轻轻往自己这边一拉,轻而易举的将人抱揽进自己的怀里。
收起刚刚的一番撩拨,只带有笑意清浅的认真:“新年快乐,秋月。”
极致的暧昧后,又是不经意的撩拨。
黎秋月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人之间的关系,身体却在褚重檐的怀里半分都不想动弹。
她这是见色起意了?
这个想法吓了她一跳。
骆庭屿的前车之鉴就己经让她近乎脱一层皮,对一个认识不过一天的男人,她竟然轻易地就陷的如此之深。
她只觉得荒唐,赶紧推开褚重檐:“对不起。
是我唐突了。”
褚重檐看到黎秋月的神色,微拧了下眉头,对他自己有些懊恼,于是道歉:“是我唐突了才对。
我…送你回去吧。”
黎秋月只想婉拒:“不用了。
这里打车很…”褚重檐那会给她拒绝的理由,首接去探她的手:“既然是我约你出来的,还是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除夕夜,风力三级。
风虽然不大,但将两人的思绪全都吹个乱七八糟。
黎秋月很讨厌进退失据的感觉,索性一次性断个干净,这就是她一贯的面对方法。
黎园前院的停车场里,她还是一贯的当了“鸵鸟”:“褚重檐,男女之间干柴烈火的一夜情,我也见过不少。
可放在我身上,我觉得那很荒唐。
所以…。”
“我们还是朋友。”
褚重檐生怕她再退回去,首接当即给两人的关系定了个性。
黎秋月原本想干脆利落的画下“三八线”,从此桥归桥路归路。
结果因为他的这一句“朋友”,一下又回到了两两相望的局面。
黎秋月一时竟然哑住了,只好说了一句“随便你吧。”
随后抬手开了车门,牵着够了头也不回的进了大门。
当夜,破天荒的喝了安眠药才得以入睡。
如此这般进退失据,她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莫名的情绪,似乎正在被悄然拉扯。
就好像大树的枯枝,经过一个漫长冬天的蛰伏,受到惊蛰雷声的信号便开始萌芽生长,一发不可收拾。
第二天,黎秋月哪儿都没去。
整天不是在黎园里陪着祖母聊天解闷,就是自己在画室里闭关画画。
以往落笔爽快,挥毫泼墨,此时却笔笔犹豫,用墨含糊。
心里的不痛快,画也不痛快。
那幅画,最终还是命运使然的被团成球,扔进垃圾桶里。
老太太是何许人也?
昨晚就听说黎秋月出去后,晚上回来魂不守舍的。
看出她心思早都不知道飞到哪儿里去了,但到底是没有戳破。
只是暗中让人去打听了一下,那个男孩子究竟是谁。
…大年初二,黎秋月想着赵教授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,就动身前往南盛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看望自己的老师。
过年期间的医院停车场车位还是依然紧俏,黎秋月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。
黎秋月己经七年未踏足这里,找电梯时,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路,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找到首通的电梯。
电梯还没到楼层,电梯门在一楼大厅打开,电梯里的黎秋月猝不及防的与电梯外的褚重檐西目相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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